專訪謝君豪:人是無力的,只能夠盡力,但求無愧於心。

專訪謝君豪:人是無力的,只能夠盡力,但求無愧於心。專訪謝君豪:人是無力的,只能夠盡力,但求無愧於心。

Vincent M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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專訪謝君豪:人是無力的,只能夠盡力,但求無愧於心。

作為香港話劇團今個劇季的重頭戲,載譽重演的《天下第一樓》無論是劇本、製作與演出陣容皆分量十足。早前我們邀得是次演出的男主角——謝君豪,詳談本劇與其角色,以及他近來的感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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專訪謝君豪:人是無力的,只能夠盡力,但求無愧於心。

《天下第一樓》故事講述名滿北京城的百年烤鴨店「福聚德」的唐老掌櫃因病退居幕後,但兩位少東不務正業,幸得外援盧孟實(謝君豪飾)臨危受命,將「福聚德」扭虧為盈;眼見生意蒸蒸日上,兩位少東又不甘盧功高蓋主,逐觸發一番圍繞東主財權的爭鬥。

刻畫五味人生

專訪謝君豪:人是無力的,只能夠盡力,但求無愧於心。

作為名編劇何冀平的經典劇本,《天下第一樓》早於1988年已於北京首演,其後曾應邀到歐美、日本、南韓、新加坡、台灣及香港等地演出,多年來演出過逾六百場。謝君豪表示曾在90年代看過該劇的第一版,令他驚為天人:「這戲講的是北京前門烤鴨店,他們用老北京話來演,以一口京片子來講、唱歌,演員們全是實力派,讓人看得如癡如醉。」雖然欣賞,但他坦言當時感覺距離很遠,完全沒想過自己會演這齣戲。「始終是京片子,很動聽,但卻非我們所熟悉的。」想不到兩年前,香港話劇團首次搬演此劇目,便為他帶參演這經典的機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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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廣東話呈現出京片子的味道,固然是一大挑戰,但謝君豪認為劇本才是最吸引之處:「首先它以飲食為題材,從具體的美食與甜酸苦辣,到人生的五味雜陳。」劇本更以五味喻眾生,他形容:「每個人也有一股味道,我作為掌櫃,要如何去烹調他們、做出怎樣的菜式呢?這也是一個很吸引的地方。」

跌宕時代浮世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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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線上,《天下第一樓》說的是爭權奪利的故事,但同時也在描畫大時代變遷下黎民百姓的眾生相。三幕戲之間,店內固然爭鬥不斷,但店外的變化更是天翻地覆——第一幕時正值張勳復辟;第二幕是復辟失敗、「直皖戰爭」醞釀中;第三幕則是溥儀出走、國民政府成立。以上種種,全都在短短十一年間發生。「那是變化急劇的十年,不只是潮流更迭,而是政權以至整個時代的改變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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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種無常帶出一個重要的命題,謝君豪說:「譬如說盧孟實這個人,福聚德是唐家的,他不過是替人做事,卻以為(事業)是自己的,結果人家一下子收回,點出『誰是主人誰是客?』的命題,意味着這地方其實並不屬於你。」作為主角,他覺得這個主題甚具吸引力,即使是在今時今日去看,仍然有着一定的時代性,而且今次演出的版本還有一個小彩蛋:「何老師(何冀平)加了一場戲,是之前所有版本都沒有的。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場,卻突出了他對人生的領悟以及對『誰是主人誰是客?』的反省,令角色更為豐富、更有意義。」

千錘百鍊成精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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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次又一次的重演中,不斷沉澱、磨練與精進,這種可重複性正正是舞台劇的魅力。謝君豪補充︰「這種重複並非只是複製與重現,始終舞台是真人表演,隨着人的改變,或不同的演繹、詮釋而有不同的效果,當中有一種生命的流轉,是會成長的。可以千錘百鍊,慢慢成為精品。」他以自己作品為例︰「由《南海十三郎》、早前的《天色》到今次的《天下第一樓》,每一次重演都有不同的層次,根據我或導演的成長,注入到演出之中,令其生命得以豐富起來。」亦因如此,要創造一個成功的角色,往往需要不少時間,他亦坦言這是一件奢侈的事;而作為觀眾,欣賞同一劇目在不同時間、不同班底的演繹下,所呈現的風格、質感與生命力,正是箇中醍醐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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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生活中進化

專訪謝君豪:人是無力的,只能夠盡力,但求無愧於心。

角色能於演出中不斷成長,人自然亦會在生活中持續進化。談及近況,謝君豪分享自己今年做了很多不同的事,一向喜歡拍照的他重新當上學生,他還笑說:「這星期因為太忙沒去上課,不知道能不能畢業。」除了學攝影,他更首次兼任電視劇監製與演員,而剛在12月播映的選秀真人騷《選角》,亦是由他策劃並兼任導師。

至於為何有如此多新嘗試,他直言其實只是機緣巧合:「最初和導演(關信輝)聊天,想拍一個關於當舖的故事⋯⋯後來ViuTV決定開拍,我就在大家協助下當上了監製。其實自己懂得不多,只是『邊學邊做』,打了很多人情牌,很感激大家幫忙。」這就是預計明年播映的劇集《光明大押》的由來,而《選角》則是劇集的衍生作品:「我提議劇集開拍前,叫演員來一起上課,希望建立共同的語言和表演的風格。」然後在討論過程中,漸漸有了《選角》的雛形,除了讓年輕演員有接觸觀眾的機會,他亦堅持:「這個真人騷並不只是綽頭,而是真正的課堂,我着重的是如何在演戲上幫到他們,助他們在這個平台發揮;也可以讓觀眾看到我們演戲時的技巧和思路,對戲劇有更多認識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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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求無愧於心

專訪謝君豪:人是無力的,只能夠盡力,但求無愧於心。

大時代的變遷,是《天下第一樓》呈現的主題之一。近年,世界大環境正正在急遽變化,而在時代跌宕之際,人總會感到特別無力。謝君豪亦認為這是必然之事,他說:「人是無力的,因為事情的結果都不是你能決定的,只能夠盡力,但求無愧於心。」他在乎的,是能否秉持宗旨與初心:「今次演《天下第一樓》,其實把我對這世界以及自己的感悟放了進去。因為今年我做了很多事情,時常會想是為了甚麼,為了滿足感、成就感,想更加多人覺得我厲害?當然有這些因素。」他一頓:「但另一方面,我其實花了一些時間去想,我是否可以幫助別人?」

由《光明大押》到《選角》,為年輕人提供平台、訓練,也有傳承戲劇的意味,終究也是為了幫助別人。只要盡力而為,不必強求結果。一如《天下第一樓》中的盧孟實,最初也不過為了報知遇之恩而入主「福聚德」,但當他自以為能主宰一切,才發現原來人生無常,「誰是主人誰是客?」,答案也許是「隨時主人隨時客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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